平壤印象之一
——城市的符号
2007-09-10 00:00

文化处 高宁

 

平壤宁静安详。既真切,又平实,还有很多令人惊奇的可爱之处。

太阳升起的时候,平壤沐浴在晨光里,散发出清新朴素的气息。晴空万里,阳光明媚,空气香甜,人们记忆深处那些儿时关于乡间生活的美好记忆被一一唤醒。在这里,装满视野和心灵的,是平静的江水,是宽阔整洁的街道,是安静有序的人群,是气势开阖的建筑,是环抱四野的群山。

走在平壤的街道上,间或会有一些宏伟建筑跃入眼帘,让人驻足惊叹。这些建筑就像平壤的符号,让人心潮澎湃、印象深刻。

大同江畔的玉流馆

每逢盛大节日,夜幕缓缓降临,华灯冉冉亮起,大同江畔就会出现一座“神殿”。她被一片氤氲蒸腾的水汽包裹着,通身散发着翡翠色的光芒。雾气缭绕,如梦如幻,令人不禁联想到中国的蓬莱仙阁。而当夜色渐渐褪去,晨曦渐露微芒,她又匆匆隐去华妆,恢复白日里的模样,“灰姑娘”的童话,在这儿一遍又一遍地上演着。

这就是平壤最富盛誉的传统饮食圣地——“玉流馆”。

玉流馆是典型的朝鲜传统特色建筑,始建于上世纪60年代,主体部分分为二层。屋顶造型与中国的故宫相似,但采用的是绿色琉璃瓦,且四角的屋檐处没有传说中避邪的石兽装饰。她周身用白色石料砌成。尖顶翘首,廊柱高直,亭台幽雅,水流潺潺,不乏王宫殿宇的气派。她座落在江边,白天一经阳光映射,顶青若翡翠,体白若羊脂,与江水呼应,如玉流动,故此得名。

玉流馆的冷面在朝鲜久负盛誉,是朝鲜传统冷面的代表。一些生活在朝鲜偏远地区的人们,会把“去平壤、吃玉流馆冷面”当作小小的心愿,珍藏在心底。

往昔,只有王侯将相才有福在玉流馆这样的堂馆消遣,普通百姓只有望楼兴叹。而如今,玉流馆却是为普通人服务的大众餐厅。玉流馆场地宽敞、设施雅致。2006年得到扩建。2007111,是玉流馆改建后重新投入使用的第一天。这天中午,玉流馆门口人山人海,接踵磨肩,可容纳几千人的大众餐厅坐满了普通劳动者,“千人同席”的场面蔚为壮观。

平壤的地铁

平壤市内有两条地铁线路,呈十字形交叉,以金日成广场站为中心纵伸全城东西南北,总长35公里,日均客流量达40万人次。列车每隔35分钟运行一辆。上班高峰时,则是每两分半钟通过一辆列车。

平壤的地铁以深邃著称于世,最深处达地下110,乘电梯到地下站台需要2分半钟。因为深,所以站台内能常年保持18摄氏度的恒温。每个地铁站入口都有滚动扶梯与地下站台相连。扶梯通道是一个直径大概5左右的隧道,电梯扶手两侧有灯光照明。

光线并不明亮,站在扶梯上缓缓向下,在运行的漫长等待中,会突然生出一种记不起时间和年代的恍惚感,仿若落入时空隧道。忽而听闻模糊的乐声从远处飘来,又会生出些中世纪欧洲地下宫殿般的浪漫情调。

终于来到地下站台,突然发现自己如同来到一个拱形剧场的舞台。抬头可见高大的圆拱顶,顶高约在1015米之间,有哥特教堂和圣彼得堡圆拱形屋顶的气派,顶棚用日光灯和彩灯装饰得令人炫目。站在站台中央,四下空旷,说话的声音显得清脆、悠远,还有隐隐的回音。四壁、地面和柱石主要由黄色或黑白混色纹理的大理石、花岗岩装饰。柱石和墙壁上有巨大的浮雕或壁画,色彩纷呈,不仅展现了朝鲜曼妙的风景和革命英雄事迹,使游客目不暇接、顾盼流连。

平壤的地铁线路不是很长,站台也并不很多。各个站台的装饰稍有变化,但风格比较一致,规模和气派程度也相仿,所以给人规模巨大、建筑宏伟、内饰讲究、环境整洁的整体印象。

大城山烈士陵园

在平壤市区东侧大城山朱雀峰上,长眠着为朝鲜光复和自由解放事业献出生命的烈士们。朝鲜人民为了表达其最诚挚的感谢和敬意,选择在绿水环绕、气象万千并可以俯瞰整个平壤市的青山上,为英魂们建造了一座永久的家园。

陵园依山而建[1],被大同江和普通江环绕,真正是依山傍水。占地30公顷,由下到上有陵门、牌楼、门柱、群雕、教育场、半身铜像区等6部分组成。从山脚陵门开始,有530阶花岗石台阶直通最高处的墓碑,左右两侧有盘山公路蜿蜒伸展到山顶,供汽车通行。陵门为歇山式屋顶,用花岗岩修筑。门柱呈四角形。通过门柱,则到教育场地。这是一片面积很大的空场,左右两侧竖立着两尊石碑,左侧为金日成手迹碑,右侧为献诗碑。在场地上方,有花圈摆放台,台上镌刻着一枚共和国英雄奖章,长4.3,宽2.5;摆放台左右两侧有5尊群雕,生动地表现了抗日战士和革命群众可歌可泣的抗日革命斗争场面。摆放台上方是抗日战士半身铜像区,以高11,长22.2的一面红褐色花岗石旗帜为背景,竖立着126尊抗日战士半身铜像。

从陵门向上看,似乎是在仰视一座云中的圣殿。如果是在上午时分,站在教育场向下俯瞰,会发现雾气蒸腾,所有景象都在微微颤抖,好像身后有千万人在支持你,只等你冲下山去,成就一番事业;如果是午后时刻来这里,那又会是另一番美好的感觉:眼前的景色会因雾气消散而分外清晰柔和,使你感到平静安详,还有一份从容和豁达。凡此种种,都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。许多到过这儿的人都说,来到这里会莫名地激动,尤其是站在烈士们的身边,与他们呼吸同样的空气,会不自觉地被感动。

烈士陵园脚下就是生机盎然的动物园和植物园,午后和周末来这里游玩和瞻仰烈士的人们络绎不绝,烈士们即便常年久卧在这里也不会觉得孤单、寂寞。

烈士的灵魂安息在这样一个地方,四周是秀美的风光,晨昏可以沐浴日月的光辉,日出日落,可以眺望亲人、守望家园。这样的设计和安排,很难不让人动容和思索。

朝鲜人民对逝者的尊重,对烈士的感恩和对亲人的纪念,是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强大凝聚力的根基。用一句不为过的形容,这里是朝鲜英魂永生的乐土,是信仰长存的圣山,是生者精神的家园。

小结

平壤的美,不是一眼能瞥尽的。只有当你俯瞰她的河川,亲见她的秀美,走近她的建筑,体验其中雄伟的时候;只有当你用呼吸感受它的清新,用皮肤触摸她的清凉,用目光捕捉她的温柔,用心灵去体会她的纯朴与善良,你才会从心底发出一声轻叹——平壤原来是这样的迷人,让人留恋。而这时,平壤还有很多人性化的东西正等待着你去发现。

现在是平壤清凉的夏季,当北京的人们在桑拿天气里挣扎的时候,生活在她怀抱里的人们,享受着夜晚的轻风,安然入睡。这样的夏天里,我们还需要再奢求些什么吗?这个清凉的夏天,我渐渐从骨缝里爱上了朝鲜。



[1]陵园于朝鲜主体64年(1975年)在金日成主席指示下建成,并于主体74年(1985年)改建。